姑且称这个白羊座的男子为L吧。
L身上几乎没有白羊座的火性。他无论说话亦或做事,总是慢条斯理(不这样老成持重些,又怎么能把本硕博一口气读完呢)。他唯一能让我感到白羊座火爆性格的光荣业绩是:步行过马路时曾催促我闯红灯。至今我尚记得他在第一次和我说话时,竟然会羞红了脸。
其实那次他只是看到了我在学校BBS上登的启事,遂来向我讨要仓鼠两三只,好带回去饲养。
那一次,我们通过短信联系了见面的时间地点。L在短信里事事细询,我直当他是低年级小女生。见面后发现竟是比我大六岁的男子且玉树临风,不禁大窘。好在对方比我更窘,匆匆索要了我的姓名和宿舍号之后,比我更为狼狈地逃遁而去。
事隔一周后,L请我吃饭。我既不忍折杀他男性自尊,又不想趁机敲诈,所以只说想吃刀削面。
那天L的表现极其木讷,就仿佛只负责抛出问题,其后长篇大论的回答则都由可怜的我负责一般。印象里他曾经试图和我讨论道家思想观,但是我实在见不得他说话时害羞的样子,索性匆匆吃完饭后借机告辞,险些消化不良。
随后的一年中我们保持着约两月见一次面的频率。始终是他单向联系我,而我则矜持地表示接受,然后略带节制地表现出欣喜。
渐渐把L放在心上了。
这个貌似害羞的“玉树”其实是典型的内秀型。他酷爱读书,家里藏书近千。逐渐熟络后我才知道他起初的木讷完全属于发挥失常。这家伙,在信息学院研究的是人工智能(概括成通俗易懂的话就是:丫是一学计算机的),闲时喜欢翻翻黑格尔或者荣格,甚至毛选,送我书时挑的是一本蒙田的随笔,还在上面抄了一首湖畔诗派某某诗人的抒情诗。
不错不错,很对本人的胃口。
冬天到了,下了几场大雪,少年男女的那点可笑情怀全都被撩拨起来。次年暑假毕业的L开始忙碌着为自己找工作,有几场面试需要亲赴北京。正好我那时刚放寒假,有钱有闲,很乐意随他一起前往。记得在某次途中他饶有兴味地听我详述了毕业论文的内容后,说,真看不出你竟然有结婚恐惧症。我笑道,看不出的事多了,你的好多事我都看不出,说不定你还是个已婚人士呢。
他怔了一下,讪讪地笑得满脸飞红。于是我也笑了,说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
过年前L应邀到我家串门,帮我作了年前的大扫除,但之后(春节期间)就杳无音信了。待到初五后(2月10日到2月18日)我开始在新东方上英语课。情人节那天本来也没指望能有什么浪漫节目能隆重上演,却没料到次日收到L的短信。他说,为了慰问你的辛苦,请你吃西餐,如何。
我自然一口应允。女孩子,无论多么高傲,一旦动了真心后,姿态总是低而又低的。
下课后我去他的实验室找L,他正对着电脑不知研究什么。我好奇,走过去看时被他拦住了。原来他在对着网页研究如何用纸折川崎玫瑰。他抱歉地说,嘿,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这东西还真难研究。
我想起上次年前扫房时,他在我书架上看到了一本教折纸的书,还专门拿下来翻了几页。原来留心若此。想到这里不免感动得双颊微微泛红。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一客牛排。这道菜,至今我食而不知其味。
我的生日到了。他登门拜访,却没带来允诺的蛋糕和鲜花,因为我家附近实在没有经营这两种事物的店铺。我大笑一番后只好点枝蜡烛权作代替。他执意要在光线昏暗的地方点蜡烛,说这样才有过生日的气氛。于是我们在洗衣间枯坐了三个小时,呼吸着因蜡烛燃烧而缺氧的空气,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上午。
至今仍记得是日他的眼神。认真执著却带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决定回学校吃午饭,所以我们一起动身。他骑车带我,我坐在他身后时忽然感到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风一吹,索性让眼泪披披挂挂地流了满脸。
是那时已有预感吧。
果然,没多久后就收到了同样在信息学院的表哥发来的短信。表哥读研,为了我这不懂事的妹妹不惮费心打听学长们的私事,可想而知也没少碰钉子。然而我却暂时顾不上兄长救护之恩。收到短信的那一刻,我心里好恨,却说不清自己在恨谁。
丫确凿无疑是已婚人士,我当时在火车上还真说对了。
从此再也没有L的任何音讯。
但至今我仍然有些想念他,呵呵。
特别是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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