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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从前写的小说 风筝 塔罗相关 [打印本页]

作者: icypie    时间: 2005-11-11 12:54
标题: 从前写的小说 风筝 塔罗相关
<P>第一个故事:混乱的水</P>
<P><br><FONT color=#696969>一:九月,还很热啊<br>九月是新学期开始的日子,也是暑假的疯狂之后,带着万千美好的新生计划在课堂上昏昏欲睡的日子。叹,该死的金工实习居然安排在开学第一个星期,明摆着就是折磨人嘛。穿着上下都捂的死严的工作服,站在轰轰隆隆的磨削机旁边,我无聊的发呆都不知发什么好。叹,既然实在无聊,就让我来讲讲故事吧。怎么说呢,虽然我不是个职业编故事的,可多少也算个有故事的人吧,笑,尤其是在这个多事的大三之秋——虽然广州的天气热的和秋天一点也挂不上边,但,多事……多事的判断是不会错的。<br>咔咔,说故事就先要有人物,那就先从人物介绍开始。<br>我,姓名蓝月,绝对真名保证中,不信可以去百家姓里查,性别女,年龄20,职业华南理工大学外语系科技英语专业三年级学生,所谓科技英语,就是和科技沾边的东西乱七八糟的都要学一点,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也要跟工科学生一样下到这个就要拆掉的古董工厂里做金工实习的基本原因,虽然在我看来这应该算是我们古板麻木的语言学习生活中的一点亮色,但,就冲现在的天气和我穿的这身衣服,我也应该诅咒它了。我的兼职很多,比如在网上写小说,比如帮人做点翻译,比如我好像要参加计算机二级考试,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还在学校心理学社当个中层小领导:外联部部长,笑,说到这里同志们可能已经感觉到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但猜到了不等于我说出来不会吓到你,我是某神秘组织派驻在学校里的观察员(白烂设定,不许打我)……<br>李浅——什么?你说我还没介绍完自己?你还想知道我的身高体重是不是ppmm?死去吧,请自行想象某沉着稳重温柔奸诈可爱到吓死人不偿命的华工女生形象,在此过程中发生任何意外本人概不负责……嗯,我说到哪里了?李浅对吧。李浅是我的偶像,《南方都市报》时尚版记者。女,27岁,喜欢吃虾仁肠粉,红豆汤圆,和皮蛋瘦肉粥,身材超棒,可以去拍杂志封面,但至今没有男朋友,因为……据说她会梦游……所以,她是我在组织里的顶头上司。对外,我们说我们是在一次漫展上认识的,共同的爱好:对着帅哥花痴使我们走到了一起……<br>我身边的ssgg……应该也是不少的,虽然在华工这地方你要有极其锐利的眼神才能在一群因为缺少女生的监督教育而缺乏形象的男生里叼出那么一两个上眼的,虽然怎么也比不上漫画里的养眼,但毕竟还是存在的……比如:我在心理学社的助手,杨修。22岁,华工计算机专科三年级,住在北门右边的卫星站里,那个……你说我挑来挑去还是没挑个本部的?谁让这届学生组织里的活跃人物大多都是专科那边的呢,人家被甩在本部外边没人理没人问的自己关心一下自己还不应该吗?杨修属于那种放在人群里不会很扎眼,但是给他点阳光就会灿烂的人物。我是上学期在西湖厅三楼的周末舞会上认识他的,小伙穿着溜冰鞋穿梭在舞场里,有个性,有形象!当时我可没有想到他会报名参加心理学社,可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当然要想法设法七拐八拐地收到自己身边——某人阴险,不过除了放着养眼和工作便利之外绝无它图——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哭……但,在此之后,我又逐渐逐渐地发现了他身上其他一些可以利用的价值点:比如他是广州本地人,社会关系比较广,所以是学社出外拉赞助的主要线索;比如他口才伶俐,所以可以在学社开展活动的时候充当说客;比如他在组织中的特殊地位——经理的儿子……虽然他并不知道他老爸的秘密工作……<br>下面要说的人,是我的经理——杨修他老爸的“秘书”,魅羽蛇。我和他一般只在网上有联系,他人在上海,是个网络作家,写推理小说和鬼故事。上海是个魔性的城市,上海的文人都带着诡异的气息。刚过去的这个暑假我有去上海,大气的时代广场,舒逸的外滩江岸和灿烂的炫目的阳光,但笼罩在城市中的异时代气息却在我面前挥之不去。我和他在仙踪林(茶店)见面,看着茶单上一排排美丽浪漫的名字,我心里唯一的呼唤就是:好贵——他握着我因为包里钱太少而煞的冰凉的小手,让人看上去我们好像情侣的样子,其实是在跟我说:我的稿费还在邮局里,要不咱换个地方?我从从上海回来之后,他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寄他的新书和签名照片,汗……要我拿着他长发凌乱面色青两眼寒光的照片跟我同学怎么交待……我才不要在现实生活中也认识这样的人呢!<br>现实和虚幻,其实我们的组织在现实中并不是毫无痕迹的,我们在国内的主要城市都有人手,虽然平时主要靠网络联系,但也会借助各种各样的机会串连碰头,我们有出版一本杂志,叫《风筝资讯》,没有刊号,但公开发行,销量也还不错,内容嘛:我们的口号是,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够诡异,够模糊吧。但根据反馈,读者满意度还是不错的。因为总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心中有着奇奇怪怪的梦想,在麻木行走的现实中,找不到飞翔的空间。我们在收集他们的梦想,我们在安抚他们的心灵,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真的这么善良是完全出于公益的目的来做这样的事情的话,请你继续不相信下去吧……<br>huhu,该死的圆柱体铁块终于被磨成了长方体,说明我这一下午的苦刑终于结束了,走出油腻的厂房,在水池边抓些木屑搓洗着手上的油污,微起的风让我浑浊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别忘了晚上心理学社还要开会,新学期要换届了,我要把自己摆在一个什么位置,我要把杨修摆在什么位置,如果按部就班,我将成为行政副社长,但如果把外联部放手给杨修,笑,我可不想让他独立性太强离我太远哦~<br>爬上西五九楼换衣服,电话响了:“我是蓝月。”“我是李浅。”“什么事?”我每天上网,没有急事她绝对不会打电话给我。“你们学校出事了。下午有个研究生跳楼了。”我一震,又一个?“你注意一下,事态有扩大的倾向。”“明白。”电话挂了。看来,我今天晚上不能继续给你讲故事了……<br><br>二:我们不应该对自己冀望太多<br><br>六点半去北方厅吃晚饭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学校里的慌乱的骚动了。我要了两块钱煎饺和一份龟苓膏,一边三口两口地往嘴里塞着一边想着要去303(学生活动中心303,心理学社的办公室)开门不能迟到。夕阳还没落尽,北方厅里大开的空调和敞开的玻璃门外鼓进来的热气冲撞着,蒸气在人心上浮荡。我忙里偷闲地扫了几眼左左右右吃饭的人,听见身后有人在小声议论,值得不值得的,bbs上现在一定已经炸开了锅,大道消息小道消息都会有,我突然想起一句话:真理越辨越明。但真相这东西,却是有可能越传越歪的……<br>可惜,今天晚上真正让我头疼的,并不是三个小时之前从研一七楼扎下来的某人,而是……<br><br>“你——不是说好再坚持半年的吗?”<br>“我暑假下决心考研了。”<br>“那就算你挂个名也好啊,我当部长才半年,直接接手整个学社,不太好吧。”<br>“我相信你。”<br>我发呆,社长的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太突然,一起开会的其他部长竟然也都没表示不同意见,一个个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让人感觉我好像陷进了什么阴谋似的。<br>“我再考虑一下。OK?”我用眼角扫了一下坐在长靠椅角落里的杨修,他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推辞的余地,心理学社的传统,社长都是从外联部出,因为外联部是最锻炼人统合能力的地方,但我不能就这样一口答应下来,直到这家伙跟我老实交代到底隐藏了什么诡计!<br>大体安排了一下新学期招员的事情,散会了。从学生活动中心的台阶上下来,我把某人扯到一边,“你想退,为什么不先跟我打个招呼?你现在这样砸给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要我下面怎么办?”<br>“我相信你!”<br>“我砸烂你!”<br>“其实我也是刚刚才做的决定。”<br>“为什么?不会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吧?”<br>“是。我已经没办法再做下去了。今天跳楼的,是我的直系师兄,暑假里我花了很多时间陪他,可还是没能阻止他。如果对身边的人都如此无力……”<br>“你掩饰的真好。”<br>“别讽刺我。我在任这半年,学社发展的也不是很好。我看出来大家对你的期望很高的,你就让我走的冠冕堂皇一点吧。”<br>“你,是一直都在他的阴影之下吧……”<br>我直视入他的眼睛,他转过头强笑了一下,“我现在都在你的阴影之下了。”<br>我知道他心里的苦痛,我知道我不应该继续伤害他,可……<br>我想起李浅的电话,“关注”,她只是说“关注”对吧,那就是说还有缓冲的余地……还可以不用逼得太紧……<br>“好吧,学社的事情我先担着,反正现在就一个招员的事情,具体的等新生进来再说吧。”<br>线索,不能放走……<br><br>回到宿舍之后,我接了一个电话,打了两个电话。<br>接的电话是杨修打来的,他说办公室里的颜料白纸都不够了,我说你自己先垫钱买不就是了。<br>打的电话,第一个给李浅:“你确信这不是偶然事件?”<br>“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上一件事,是在临放假前一天吧?”<br>“嗯,要行动吗?”<br>“先不用,再观察一下。”<br>我合上话筒,宿舍里开了两台音箱,没人能听见我说话,第二个电话,我打给了魅羽蛇。<br>“亲爱的你想我啦~”<br>“去死!”<br>“不然怎么打电话给我?不能上网了吗?”<br>“听着,你不会忘了我暑假为什么去找你了吧?”<br>“因为你们学校死了人嘛~”听着他那软塌塌的声音我直想冲到他面前踩两脚,不过……“占卜结果已经出来了。”<br>“是什么?”<br>“你先请我喝茶。”<br>“去死!”<br>“我会通知李浅的。你按她的意思做就行了。”<br>………………<br><br>无心睡眠。<br>我去上海找魅羽蛇是李浅的意思,但事关我同学的生命,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乖乖的听话!郁闷!<br>但如果我想自己展开调查,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我亲爱的社长大人……真的不想伤他太深啊……<br>交叠的阴影,从窗口渗进来,我讨厌睡觉的时候有光——从床上爬起来,钻出蚊帐大开门去关掉走廊上的灯,结果却让蚊子抓住机会钻了进来……真是……怕死这小东西了……<br><br>三:内向对话,道,真实自我的恐惧<br><br>我们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啊,为什么还要想公元前的人一样用锯条锯铁条!(有人能告诉我发明锯条的鲁班大人是那个朝代的吗?闷!)叹啊,金工实习第二天:钳工。上午的任务:用一根单锯条把从一根半径10mm的铁条上锯下10cm长的一段……蹭……蹭……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昨晚被蚊子闹得没睡几个小时,头顶的风扇嗡嗡地转,耳边是一片吱吱嘎嘎,虽然吵得头大,但是……我十分想睡……蹭……蹭……蹭……<br><br>上学期期末的事,发生的也很突然,可以说是一点预兆都没有。考试期临近,所有人都k书k的晕头转向,那天晚上上自修回来,就听宿舍人说前一天晚上北区死人了,好像是心脏病突发倒在操场上,天黑也没人发现,然后下大雨,然后……<br>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我走到楼面北栋的平台上,向着看不见的北区望去,楼下通往北区的水泥路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向前申延着,两旁树木层层的黑影铺盖在被雨水打透的路面上,安静的雨夜,很舒服的感觉……死神温柔的手……我的嘴角泛起微笑,居然会有这样的联想……不过,有点惨啊!心脏病本来是最干脆的死法,可为什么还要他在滂沱的雨水中浸泡一夜……<br>再远处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左面有建筑工地彻夜不息的明亮灯光,我在一片模糊不清的背景下,我似乎看见一个透明的影子3D画一样凸现出来。<br>“有什么话想说吗?”我面对着它的方向,它挣扎了几下,好像要从背景里逃出来,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我觉得郁闷,我猜不出它想告诉我什么,何况现在回去已经断网了,找不到可以请教的人,算了,去洗澡吧。<br><br>因为极度的心不在焉,我的铁条已经锯歪了5mm以上,无奈地看着它,我决定换个角度,蹭……蹭……蹭……<br><br>备考电子电路的一个星期,我睁开眼睛的时间几乎没离开过电脑屏幕,我们可敬可爱的老师给了那么多电子课件结果只考了几道课后题,已经陷入电脑恐惧症的某人决定戒网三天,结果半天还没到李浅就打电话过来了。<br>“我正在考试。”<br>“我没说要请你吃饭。”<br>我无言,“告诉我你夜观星象看到什么了吧。”<br>“我不是那鬼占卜师!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跟没事一样?”<br>“我不觉得是很大的事情啊!世界上随时都有可能死人嘛。”<br>“你当我看不出来啊!我知道你现在在考试,想借此因由偷懒啊!”<br>“它在我的感知范围之外。我现在没办法分心跟下去。它消退的轨迹应该会保留半个月以上吧。”<br>“看来这次不会。我已经拜托魅羽蛇替你跟踪了,你放假以后能不能去他那里一下。”<br>“我……好吧,本来我也打算去杭州。”<br>“那好,这样就不用我提供路费了。”<br>于是,在此后的一个月里我都在为这句话后悔中……钱啊……我亲爱的……<br><br>于是,可怜的铁条,在我的虐待下变得七愣八翘……下一道工序……锉……继续蹭……<br><br>杭州,让我心痛的地方。不过为了不打搅主题,关于我的事放在下一个故事里再说。我从广州到杭州再到上海,然后在上海中行的借寄卡不但打不出钱来还被吞卡,然后,带着流浪上海街头的危险,事实上已经在火车站附近流浪了两个小时,我终于见到了不能给我饭吃的魅羽蛇。<br>他在桌子上摆出一副塔罗牌<br>过去:战车 正位<br>现在:月亮 逆位 女祭司 逆位<br>未来:命运之轮 正位<br>“女性气质?”(月亮和女祭司都是阴性的代表)<br>他晃晃油绿的脑袋,“韧性很强,很难应付的对手啊!”<br>“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br>“不知道,命运之轮还在旋转,我们只有等待。”<br>我白了他一眼,开始考虑自己怎么爬回家的问题。这家伙盯着我,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你,是不是阳性特质更强一些啊?”<br>“你不如直接说我不像女人算了!”<br>“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没办法和那个幽灵沟通。”<br>我点点头,或许吧,我身上的锋芒太锐利了……<br>“所以你这个暑假好好把自己改造成女人大概就有办法了。”<br>饿得发晕的我已经决定把他剥皮去骨扔进锅里做晚饭了……<br><br>十二点!<br>放工啦!<br>事实证明我锉出来的铁条是全班组最丑的一个……都说了我不擅长手工的……二十一世纪的手工啊……<br><br>四:如果再不下雨……<br><br>如果再不下雨,我就要去跳西湖了……<br><br>事实证明这是一句错误的诅咒,因为从星期六就开始下雨了,然后居然真的有人钻到西湖底下去了,然后……我不想然后了,再然后校园里学生的心理承受力就要达到极限了……雨水漏了天一样没头没脑地倒下来,窗外的轰响让我有种还没离开厂房的感觉,疯狂转动的车床,仿佛失去了控制,我想起自己写错了的程序,死循环的线一圈圈向内缠绕……<br><br>湖边的灯光熄掉了,我站在桥头,看着被地球引力拉扯的水柱在湖面上砸起混乱的水花,死亡的气息一点一滴向上翻涌,我试图从中分辨出什么,但结果一无所获……<br>又是雨……<br>我努力从恐惧的心情中挣扎出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我刚想回过头,一丝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入了我的耳膜:“雨,用雨水来埋葬……”<br>“谁?”我板住身体,不敢向后看,但耳边震响的只有雨声。<br>“为什么接近我?”<br>“因为我死不瞑目。”<br>“你是……哪个?”<br>“五天前,我从楼上跳下来。”我能想象他站在我身后的样子,战栗,双眼空洞,凝固的血粘在眼角的伤口上,从楼上跳下来飞翔的感觉大概不错,但死在地上的样子却实在很难看。<br>“为什么你能接近我?你不觉得我阳气太盛了吗?”<br>“我和他们不同,我不是被那东西捉去的,我从楼上跳下来是我自愿的。”<br>“那么,你为什么来找我?”<br>“因为那东西的目标,本来是项天。”<br>“社长?!”我猛地转过身,低垂的树影,昏暗的路灯光……<br>“我可以拖延时间,你一定要救他!”<br>好像有重物扑通落水的声音,他走了,而我现在,必须要采取行动了。<br><br>明天晚上七点,心理学社紧急会议。<br>“项天,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你。但我现在确实需要你的帮助。”<br>“要我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刚哭过。<br>“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能控制住的话……”<br>“我知道……他说他去了就会没事了……没想到……”<br>“原来你都知道……”<br>“我……”<br>“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学五下面等你。”<br>“好吧。”<br>我合上电话,不知道,如此难熬的夜晚,社长能挺得过去吗?<br><br>实际上,项天接手心理学社只有半年,他人好,亲近,随和,所以全社上下都很团结,这些部长们和他的私人关系也都不错,平时有点什么事找师兄帮个忙什么的都很好说话。可谁知道呢,每一个温和的笑容背后,都可能隐藏着让人心碎的回忆。人,是善于掩饰的动物。动物的掩饰是为了生存,而人的掩饰是为了……<br>不得而知。<br>人的心理,是最难预测的东西。<br>我从来不敢测度,不敢判断,因为曾经的失误,让我失去了最珍贵的友情。<br>所以,只有等待明天。<br><br>雨,已经停了。<br>楼沿上的水滴滴答答,记录着心神难宁的分分秒秒。</FONT><br></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11 12:57:46编辑过]


作者: icypie    时间: 2005-11-11 12:58
<FONT color=#696969>五:曝晒下的寒冷<BR><BR>该死的,我还是睡到九点半才起床。从小的习惯,让我睡多晚都没问题,让我早起就好像要杀了我,除了要参加升旗,我已经有六年没见过早上的太阳了。晕,昨晚和魅羽蛇在q上聊到三点,那家伙居然死都不肯透露一丝一毫的信息,我说死人都已经找到我头上了我不能再不动声色地看下去了你肯定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你不会这样看着我也去送死吧……然后他打给我一个特无奈的表情,我说那你就去死吧……然后我看到杨修上线了,他那个带眼镜的标准男人的头像让我有一种邪恶在正直善良之下深深隐藏的错位感,凌晨两点半他突然冒出来做什么?<BR>“hi”<BR>“hi”<BR>“还没睡啊?”<BR>“有点事,呵呵”<BR>“明天开会有什么事?”<BR>“要做个调查,这两天学校的事,广州电视台可能要过来采访。”<BR>“采访我们?”<BR>“采访负责学生工作的老师,我们要帮着做些准备工作。”德育办公室的王老师昨天跟我提过电视台要来采访跳楼的事情,但她只是要我们帮她打扫一下心理咨询中心的办公室而已,对我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借口。<BR>“那就好,还以为会要我出镜。”<BR>“美的你!你们同学对这件事情是什么反应?”<BR>“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太不可思议了。今天的事你知道了吧?”<BR>“知道了。你这么晚上来干什么啊?”没什么?但愿吧……如果真的没什么还比较好办,可一切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才能知道……<BR>“我mm说睡不着,让我上线陪她……”<BR>这样……我皱了皱眉头,发消息给魅羽蛇:“帮我查一下Q号******在和谁聊什么。”<BR>“我没有偷窥癖。”<BR>“不查我就死给你看!”<BR>“……”<BR>十分钟。<BR>“人家在和mm谈情说爱啦。”<BR>“你们少合伙骗我!”<BR>“我们当然要合伙骗你……杨修是老板的儿子诶,我不帮他还帮你吗?”<BR>“…………”<BR>搅不清楚的一群人……<BR>睡觉!<BR><BR>匆匆忙忙洗脸梳头冲到学五,项天还没出现。我要了一杯橙汁,一杯可乐,一包瓜子,项天喜欢后面两样东西,但现在我怀疑,他还能不能出现在我面前轻松地喝着可乐掰着瓜子天南地北地胡吹乱侃——我看见他的影子贴着铁门框子飘进来,唉……<BR>“吃早饭了吗?”<BR>“没有。”<BR>“要不要先买个面包。”<BR>他摇摇头,把眼睛埋在手掌里,空气变得沉默。外面的天空已经是一片碧蓝,西湖在放水,湖底的腐气一阵阵泛上来,不知道昨天陷进泥里的那个人现在是被泡鼓了还是压扁了,我回转头来看着项天,“我们时间不多了。”<BR>“我知道,他昨天先来找过我。”<BR>“那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BR>“有点不敢相信。如果我在上学期末就知道,那时就和你联系,事情大概会有另一种结果吧。”<BR>“我还没办法采取任何行动,现在也是,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你……项天……我知道你不是自私的人……”<BR>“有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很无力……”他抿了一口可乐,我能看见他眼角的泪。“上学期末北区那个人出事的时候,我想去救他,那时候,那东西就把目标转向我……当然,从能量值上来看,我比他有价值得多。”<BR>“你隐藏的很深啊。”<BR>“你也是。”我觉得很无奈,做为社长和社长的继任者,我们之间的相互了解竟然这么少,或者,我们都在故意隐藏,故意回避……“看来你的等级在我之上。我现在还只能做个观察者,总是后知后觉。”<BR>“但你代表的力量在上升,我代表的力量在衰落。”<BR>“阴盛阳衰?在华工这种地方?他们还说我阳气太盛……”<BR>“你的阳气是太盛了,所以有时甚至会带给我压迫感。如果我能往这方面考虑的话,我就能发现你也是……”<BR>“然后呢?”<BR>“然后我告诉了项曦,可就在我回到学校的第一个晚上,那东西就找了过来,项曦替我挡住,他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阻止那东西,可昨天……”<BR>“项曦跳楼那天天气很晴朗啊。”<BR>“雨是用来掩盖痕迹的。他跟你说了这句话吧。只有它得手的时候,才会下雨。”<BR>“你们一直在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BR>“很难表述清楚,不是物质的。”<BR>“社长大人,你在骗我。”我的橙汁已经喝掉了三分之二,餐窗一侧的楼梯上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走下端着饭盒的人。项天的头转向西湖,我看见他的嘴角挂着凄苦的微笑。<BR>“我不逼你,你可以在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我打饭回宿舍先了。”<BR><BR>今天的午餐是番茄炒蛋,嫩黄鲜软,赶在最早的时候打饭就这点好处,可以享受没有被在n个盘子里转过的勺子污染过的热乎菜。坐在北方厅里享受着空调,我的眼前已经逐渐形成了一幅清晰的景象……有时候,自己的罪过,只能自己来补偿……<BR><BR>六:北方厅的炸鸡腿<BR>我是懒人,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找最舒服的地方。大夏天的,北方厅的空调,不利用白不利用啊!<BR>从303开会回来,我和杨修一起到北方厅吃夜宵,他对我突然压给他一堆任务感到头大,我说既然你当了部长就得任劳任怨,然后他就讹我请客,这也是当上最高领导的一大破财点……总是要被下属讹诈……就像项天当年……<BR>中午和项天分手以后,在北方厅吃了饭,我就回去电脑前写调查问卷。先打过电话给学生工作处的王老师,从他那里知道上面两件事校方的定论是学习压力过重导致心理压力过大,和失足落水的意外事故,我说老师啊第一个理由会不会把新生吓到,老师说华工课业重也是事实开学的时候要给新生好好上一课别让他们有太多幻想了不然每年受不了压力吵着要退学的也不少,我笑,老师说你们是不是要出迎新特刊啊,我说是,老师说学校的意思是你们别把事情炒大了,现在外界给校方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说我知道。<BR>离新生进校不到一个星期了,如果不能把这件事平复下去,对学校的影响恐怕……我想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很善良的,所以我的问卷变成了新生进校建议版:<BR>1:你认为新生进入大学面临的最大转变是什么?应该怎样适应这种转变。<BR>2:你认为新生应该在哪些方面注意安全保护?<BR>……<BR>希望能够挖出我想要的东西,星期一把稿子拿去印刷厂,星期二上午取问卷600份,星期二中午到星期三中午派发收集,星期三晚上汇总,星期四和编辑部的原版迎新特刊汇总,星期五拿到校外复印社印刷,星期六新生进校的时间就可以发了。一步赶一步,是够辛苦的。但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从星期三晚上到星期五晚上的两天,赶任务真不是好玩的事情。一边咬着杨修用我的饭卡买来的半生不熟的炸鸡腿,一边考虑着到底要不要现在就让这小子暴露身份,我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孤独的可怜,做最高负责人的最大苦恼:你要对一切事情负全则,并且在很多时候,连个可以商量的对象都没有。但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杨修知不知道自己也是灵能力者……如果他不知道……老板肯定饶不了我……<BR>“大姐发什么呆呢?”<BR>“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BR>“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紧张过头了。你是担心前面几件事情会对新生有不好的影响吧?其实,现在的人没有那么脆弱的。”<BR>“大概表面上不是吧。”<BR>“比如你?”<BR>我瞪了他一眼,“你家就在广州,三两天就能回去一趟,新生很多是第一次离开家,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就撞上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怕才怪。”<BR>他居然点头,“所以我才会这样为人民任劳任怨啊!可你也知道刚开学人手短缺……”<BR>“迎新完了我再请你们!”唉,请我吃过饭的领导们,我知道你们的痛苦了……<BR><BR>回宿舍上网,收到李浅发来的邮件,说她才知道广州电视台要来我们学校采访的事,还告诉我说原本组织决定把那东西引到校外解决,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和它斗所以一直都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但现在……她说周末会让中大的田喆过来帮我。我给她回信说周末新生就进校了,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已经有帮手了请她帮我求魅羽蛇多帮忙别捣乱就行了。<BR>我把赌注压在了项天身上,事情因他而起,如果他不担起这个责任……不会的……我认识的项天绝对不会的……除非……他已经放弃……<BR><BR>七:我想去教堂<BR><BR>想去教堂,好像是大一时就有的想法了。那年圣诞节广州的同学说一起去二沙岛,但我懒,留在宿舍睡觉了。以后一直说想去看看,一直早上起不了床,醒了都中午了,人家的礼拜早结束了,唉,这样的期待总是不适合我啊……<BR>我对任何事都不虔诚,除了睡觉……可这是在是因为我能睡觉的时间太少了啊……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要做,即使没事,也习惯在电脑前发呆到夜里一两点,结果是整天晕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BR>这种人……<BR>还好这个星期的实习任务都比较轻闲,生产安全就是在各个厂房走走给那些安全隐患多多本来就要拆除的建筑寻找安全隐患,自动控制编程就是在小教师里对着几台不能用的电脑发上一天的呆,虽然不能睡觉,但至少体力上轻闲了。星期三是熔铸,说白了就是在砸黏土做铸模,砸砸砸,做无用功中……<BR><BR>晚上七点,学生活动中心303,秘书部和编辑部的人在统计调查问卷,策划部和外联部跑了两天,明天还要做迎新海报,大家都很辛苦啊……我警告自己不能太感动,今晚带雪糕过去就好了,不然我会变得很穷的……<BR>“大家果然对学校的安全问题很担心啊。”策划部部长张芸翻着手里的一叠问卷叹息到。<BR>“先挑有价值的答卷给编辑部吧,时间太赶,详细的以后再做。”我一根一根地发雪糕,兄弟姐妹们一边咬一边对我微笑,“最多都担心什么啊?”<BR>“小偷太多。学校里到处开工地,进来的人太杂了。听说12号楼后面也出过事呢……西湖西边和校外直接是通的,都不知住些什么人……还有东莞庄……”<BR>我歪歪嘴,华工这一片原本就是郊区,周围的居住点里什么人都有,问题多也难免啊。上半年《新快报》好像做了一个有关大学校园周边环境的调查,不知道调查之后的结果怎么样。算了,还是眼前的事要紧,“新生进来带的钱物现金多,这个真的要提醒他们多多注意的。”<BR>“想家的问题啦,学习爱情什么的,还有说注意不要被社团骗钱的……”<BR>“我是说安全方面,还有没有?”<BR>“好像都和我们心理学社没什么关系了。”<BR>“全面关心嘛~”<BR>“这里倒是有提换了新地点可能睡不着觉的。”<BR>“哪栋楼的?”<BR>“综合楼,他们上学期末刚从北区搬过来。是不是原来北区比较安静换过这边来比较吵啊!”<BR>我笑了,果然有线索漏了出来。是我灵力不够强也好,是我的阳气太盛也好,我不得不用这种耗费人力的笨方法来寻找它移动的轨迹,北区学五,到综合楼划直线,擦着西湖的西向边缘,它既然害怕阳气,就不能太靠近学校内部,所以它的切入点就在西湖西侧,这样就能解释上周末的被害者为什么在西湖落水了……刚从北区搬到综合楼的人,出去对北区的留恋,精神电波还在这条路线上游荡,所以受到了它的影响……那么第一个死者……我想起那个雨夜,想起他的影子,想起他欲说还休的挣扎……我开始怀疑,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可比性,如果项天在骗我,那么项曦会不会也在骗我……<BR>“蓝月,整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编辑部拿回去搞就行了。”<BR>“那好,今天辛苦大家了!”<BR>“不辛苦不辛苦。”<BR><BR>人走散了,我慢慢踱会西区,路灯的影子时明时暗,树的影子,藤的影子,缠着风的影子,脚下的路已经熟悉,走的有点不知不觉,直到我看见了项天的影子站在西湖桥上。<BR>“你已经发现了?”<BR>“我现在不会问你过去做过了什么。我只想问你现在打算做什么。”<BR>“你还想继续留在学校里?”<BR>“我亏欠它的,就让我在今后的日子里偿还吧。”<BR><BR>中午,魅羽蛇告诉过我今天的占卜结果是:死神 正位<BR>这是一个终结,也是一个新的开始……<BR><BR>八:折柳<BR>在大多数情况下,我把自己当成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傻瓜。从不敢爱,不敢恨,到变得不知道爱,也不知道恨,这样我在面对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的时候才能保持见怪不怪的面孔,才能不带想象不带期望不带表情机械化地把它们收拾清楚,我有时候问自己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在意的东西,可惜的是,至今还没有答案。<BR><BR>我站在狭窄的湖边过道上,看着项天跟两个影子说抱歉,看着他们流着泪转身离开,却不去判断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BR>“谢谢你不追究他们的过错。”<BR>“那不是我的任务,我也没有那个能力。”<BR>“那,你的任务……”<BR>“既然你从前不知道,今后又有什么必要知道呢?”<BR>项天对我的冷漠感到震惊,或许这已经不是平常他所熟悉的我。确实,我的心头除了平静,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悲哀。对我而言,一切都像故事一般离奇,读过了,也就消失了。除非,这个故事还有那么一点点新奇和趣味——<BR>“项曦,我是说你哥是怎么爱上那个灵媒的?”<BR>“大概,是在修炼的时候吧。”<BR>“普通人大概真的无法接受这种感情呢。”<BR>“也不是,你知道,灵媒要想在人间现身,需要很大的能量场。那个人无意中闯进了能量场,身体承受不了……”<BR>“本来就是禁忌的感情。”<BR>“我一直劝他放弃,可他不肯,甚至为此放弃了生命。”<BR>“现在想来,我在那天晚上看见的应该是灵媒了。她大概想让我帮忙劝他吧。”<BR>“他跳楼以后,灵魂还是被鬼界捕去,灵媒就天天守在学校附近等他。后来灵媒的族人来了,要捉她回去,她不肯,他们就要报复。我一直想,我们自己的事要自己解决,可终于到了控制不了的程度……幸好他能从鬼界回来……我想不通,进了鬼界的灵魂应该不能从原路返回的。”<BR>大概是魅羽蛇从中疏通的吧……灵媒的族人,当真是我们惹不起的人。<BR>“你要留在这里,偿还你哥哥欠的债吗?”<BR>“人感觉最失败的时候,就是对你身边的人和事,完全无能为力。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没有办法挽救……我不知道我还能对别的什么……所以我离开学社……你知道我已经完全……”<BR>我摇头,不想尝试去理解他的痛苦。我很害怕现在的自己再拥有心痛的感觉。<BR>人的执拗,人心的伤痕,我总是在宽慰自己,每个人,真正能负的起责任的,只有他自己。这样又变得很矛盾,如果我只对自己负责,那我现在做社团,做《风筝》,又是为了什么呢?爱和牵系,总是让我们无法逃脱<BR>“至少,你现在恢复了点自信吧。”<BR>他点头,于是我又发现了第二个矛盾。人在内心里,最相信的人其实只有自己。他牵挂着别人,却又固执地以自己为中心,他用自己的想法来衡量别人的感情,所以人才会犯下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但事实上……这里根本没有错误……<BR><BR>湖边杨柳岸,我听着恢复注水的声音,哗哗的,没什么情调……<BR>想起明天的工种居然是电气焊,我已经决定回到宿舍之后不上开电脑好好睡一觉了,可惜的是,对于我这个网虫加夜猫来说,这大概又是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吧……<BR><BR>THE END<BR>^_^,下个故事见咯~</FONT><BR>
作者: icypie    时间: 2005-11-11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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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ONT size=2>第二个故事:逃逸的猫<!-- Quick Mode --></FONT></P>
<P><FONT size=2>一:诶,我要到是柠檬茶<br><br>做梦一样的金工实习终于结束了,靠在电脑前赶了两天报告,新生在这两天进校,偶是个不称职的师姐……可能,似乎,大概吧……我对班里,系里的事情都不大关心的,因为……那个……偶还不够忙的吗……<br>星期天晚上李浅约我出去天河麦当劳吃东西,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去谢谢魅羽蛇,那个家伙……我能想象他为了把项曦从鬼界弄出来得费多大得周折,但,不要告诉我他不觉得这都是他应该做的!<br>“他寄了本书过来,让我交给你。”<br>一个牛皮纸信封,如果里面装的是书,应该不会超过200页,不过……如果有另外一种可能……<br>“不拆开看看吗?”李浅抿了口可乐,美女一颦一笑都养眼啊,怎么能让在如此的美女面前把那个鬼的青绿色照片抽出来破坏风景呢?<br>“还是等我回去再慢慢欣赏吧。不过项曦和项天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br>“这个世界上通过修炼获得灵能力的人多了。”<br>“问题是这样的人多了好像没什么好处。”<br>“是。”李浅大点头。“不过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br>“我替两个白死鬼抱冤诶~”<br>“那有什么办法,这世界上每天被汽车撞飞的还不知有多少个呢。”<br>“亲爱的姐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敢要你了!”<br>李浅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是,你不是也一样没人要?我正准备回瞪过去,就听见旁边台子传来一个清悦的男生:“小姐,我们要的是柠檬茶,不是可乐。你能不能去给我们换一下?”<br>我和李浅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然后凝固在一个焦点上……huhu~只顾拌嘴居然没发现有如此帅哥坐在身边,这是多么大的资源浪费啊!服务生从我们眼前空气一样滑过,对面一双深邃如月夜深谭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转回桌面——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他发现我们了!<br>“两位小姐,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br>“没,没有……”虽然我们两个面对帅哥时的脸皮已经不是一般的厚,但这样直接的目光对视还是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李浅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我的手,我知道她的意思是:看来是个对手啊!<br>“啊,是这样,我是《南方都市报》时尚版的记者,虽然在广州有艺术气质,留长发的男生也不少,但像您这样的长度还真的少见。所以,您知道,这是记者的敏感。”李浅的职业反应还真是够快的,我无言,盯着这位长发在腰间飘荡的帅哥看他有什么反应,张国荣的影子突然在我脑子里冒出来。<br>“这样,我其实不大跟记者打交道,你不会是想采访我吧?”<br>“如果您愿意~”笑得那么真诚,明摆着是借职业之便……<br>“我只是头发比别人长了点,如果你们连这个也采的话,未免有点太八卦了吧?”<br>“先生,我的职业眼光是不会错的。您的身上一定有着极有价值的新闻,当然,我要尊重您的意愿。”<br>“你的眼光没错,不过我现在并不适合接受采访。如果以后有机会——”<br>李浅已经很及时地把名片拿了出来,双手递过去,“您可以直接联系我。”<br>“好的,我姓寒,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带名片。”<br>“没关系,我相信有缘总会再见的。”李浅微笑着冲他点点头,扯着我走出了麦当劳。 <br>“你在玩什么把戏啊?那么神神秘秘的!”我甩开被她抓得生疼得手,拉开手袋把魅羽蛇给我的书放进去。<br>“你也觉出神秘来了?你没看出他不是个普通人?”<br>“没有,什么意思?”<br>“天!你是不是看见帅哥脑袋里就没别的想法了?”<br>“有,我想起张国荣。”<br>李浅长叹一口气,我只能服输,不然美女发起脾气来后果是很严重的:“我只是不想和额外的古怪事情再扯上关系,学校里的事已经够我忙的了。”<br>“好吧,魅羽蛇要是问起这件事来,你只说不知道就好了。”<br>“如果他肯直接告诉我他的占卜结果,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他的。”<br>“放心,他一定不会的。”<br>我摇头表示放弃,要从我们“可爱”的总经理秘书那里套出一两句实话来真是比登天还难,“好了,我搭公交车要回学校了。”<br>“路上小心。”<br>“知道。” <br>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我懒懒地把包甩在床上,换了拖鞋去卫生间洗脸,宿舍里一如既往的吵,舍友今天去上下九购物,搜回来一堆便宜货,看起来已经展示完毕,上上下下地堆在各自的床上,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我的女生生活啊!<br>“这么晚才回来,是和哪个帅哥出去啦?”<br>“不是帅哥,是美女!”我大声叹气,然后想起手袋里某名义上的帅哥寄给我的东西。<br>“还是书吗?”<br>“是啊,我带回来的还能有别的什么。”人家女孩子衣服多,我这里是书多,我曾扬言说我是最不怕被人偷的,因为没人肯把我那些稀哩古怪的书从九楼上搬下去。三下两下扯开信封,里面竟然是一套带参考书的塔罗牌……魅羽蛇这个东西,也在搞什么把戏?<br>开机,上线,找到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的头像,“为什么给我寄塔罗牌?”<br>那家伙烟气一样冒出来:“你抽一张看看。”<br>……<br>“月亮。”我心头一震,月亮?阴暗,迷茫,背叛……又出什么事情了?<br>“你和李浅,今天遇到什么人了?”<br>我一惊,“没有!”<br>“不用骗我。”我感觉到他那双冰凉的眼睛正在屏幕对面紧紧地盯着我。<br>“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小卒子只有服从命令的本分。<br>“你们今天遇到的那个人,灵能力在我之上。”<br>“他想做什么?”<br>“还不知道,不过现在李浅的形势很不利。”<br>“你是说……她会被月的魔力蛊惑……”<br>“我从下个星期会不方便上网,你按照塔罗给你的指示行事。”<br>“明白。可你为什么相信我?”<br>“因为你的阳气太盛啊!”<br>我——想——掐——死——他!<br>二:某人的心声<br>真是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星期天,虽然晚上心理学社还要开会,但现在总可以闲上一个下午了。不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让我有点不安,比魅羽蛇的灵能力还要高的人……这样一来受到威胁的恐怕不只是李浅一个人了……不过,他只说李浅的形式很不利,并没有说那个男人的目标就是李浅,所以……我的嘴角挂上一丝阴笑……让那个女人吃上点亏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嘛~<br>说是闲着,其实有一大堆衣服要洗,宿舍人经常笑我洗衣服是“大洗(喜)”的日子,没办法,每天累的半死爬上楼来就只想坐在电脑前发呆了。下午阳光很好,我在阳台上把自己浸在哗啦啦的流水声中,洗衣粉的泡沫从在我的指间轻柔的起伏,干净清爽的感觉真好——所以,我诅咒那个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人——!!!!<br>“请问找哪位?”<br>“蓝月吗?”<br>“项天?”项天是心理学社的前任社长,说前任好像显得我急着赶他下台似的,可鬼知道是他和他哥哥的事情把我硬架上了这么个有名无实的位置,是的,鬼知道……<br>“我哥从灵界传回来点消息,我们面谈吧。”<br>灵界的消息……我怎么感觉形式有复杂化的趋向呢……“好吧,五点半在北方厅等你吃晚饭。”<br>项天和他哥哥项曦都能灵能力者,项曦在一次修炼中遇上了一个女性灵媒,她们相爱了……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夺取了三个人的生命,一个是因为误入灵能力圈,一个是因为灵媒族人的报复,另一个就是执着于爱情的项曦,虽然现在他终于能和心爱的人走在一起,但这其中是有蹊跷的。我现在能看到的世界有三个层次,上层的灵界,中层的人界和下层的冥界,灵界和冥界里居住的都是从人界离开的灵魂体,也就是在人界灵能力修炼到一定层次,自动放弃肉体存在的人。灵界和冥界的区别,就是灵界的规矩很严格,有严格的部落等级制度,要进入灵界需要长老的批准,冥界倒是一个自由的一塌糊涂的地方,但却有着一个和灵界一样的顽固规定:一旦进入就不许反悔。项曦是自杀,他修炼的程度还不够进入灵界,根本没可能通过灵界长老的审查。而灵魂在离开肉体24小时之内如果还没找到栖息地的话,就会自动消散,所以项曦不得不选择相对宽容的冥界……至于最后魅羽蛇是怎么把项曦从冥界挖出来又是怎么把他送入灵界的,那家伙根本不可能告诉我……可这次他怎么又会相信我,把李浅的事情“暂时”交给我呢?<br>晕,想多了,阳台上已经水流成河了……<br>等我腰酸背疼的把衣服都挂出去,把阳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已经快五点了。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我突然想起魅羽蛇的塔罗……在一切开始之前,会有怎样的暗示呢……?<br>国王,逆位。牌语:任人摆布……<br>果然是不好的征兆啊……<br>夏天的北方厅最可爱的地方就是有空调,我从外面的窗口打了饭端进来,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上等项天,我是抓紧一切机会享受的人,笑。<br>项天今天穿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脸色比上个星期好上很多,他放下饭盒,说去买饮料,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有时候事情真的很好笑,一个小小的心理学社里居然有三个灵能力者——加上现在代理外联部的杨修,虽然他是不是真的有灵力还不能确定,但他怎么说也是我的老板的儿子……项天拿着一瓶可乐和一瓶橙汁走回来,我从他手里接过橙汁,“我现在也还希望你能不离开心理学社呢。”<br>“我也真的是想安心考研了。”他坐下,现在已经不再躲避我的目光。<br>“你哥说什么了?”<br>“他说,谢谢你们。所以不想看到你们有危险。”<br>“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br>“他看到有冥界的人到灵界,跟灵界的长老打听他的事情。”<br>“他的事情,冥界的管理者不是也应该很清楚吗?”<br>“所以这个人不是冥界的管理者。”<br>“这倒是有趣,还有别的吗?”<br>“暂时只有这些。”<br>“谢谢,不过,让你哥不要再冒险了。他好不容易才进入灵界和他的爱人在一起,要是再出什么问题,可是连我们都一起对不起了。”<br>“那么,你会有危险吗?”<br>“我不知道。我告诉过你,我的能力很低,很多事情只能瞪眼看着。不过你也放心,我们的人会处理好的。你要是真的不想让我太累了话,就替我多当几天社长吧。”<br>他苦笑。<br>我不得不无奈的承认,有太多的事情我没办法指望别人。所以,不是因为我太强所以才不像女人,而是因为根本没有机会给我放懒耍赖,我也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等着男朋友把晚饭给我送上九楼,可惜啊……<br>只要回想起魅羽蛇的那个结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吧,只当我阳气太胜,可这能挡得住冥界的鬼不来找我吗?<br>晚上九点心理学社开会,招员的时间定在两个星期以后,这一段做海报印传单的事情还比较繁琐,杨修苦着脸看着我,我说你就老老实实干活吧。<br>快十点,东湖边上有着些许清凉,一对对的情侣依偎在湖边的长凳上,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忍受得了湖边食兴正浓的一群群蚊子,但在很大程度上,我还是很羡慕他们的。可怜的我……我有些顾影自怜地对着空气叹了口气……一个又一个绕湖跑步的人从我身边闪过,我为这座校园里的活力感到欣慰,可又有谁来关心一下我这个苦命人呢……我突然放慢了脚步,我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那目光肯定不是让少女心如鹿撞的深情款款,但也丝毫没有凶狠的感觉……我缓缓转过身体……没有人……我笑了,我的视线升高到湖边十几米高的榕树顶端,一双眼睛,一双猫的眼睛,倏地闪灭不见了……<br>三:人家真的很害怕啊……<br>吊人,正位,牌语:自愿牺牲……<br>早上是文学课,老师是个温柔的上海男人,讲的故事是一个纯洁的年轻人在魔鬼的带领下目睹了他周围所有人隐藏的恶行后,混沌一生安静死亡。课上到最后我们全班同学一致同意我们的老师很哲学——哲学在我们的词典里代指一切不可思议事物——因为我们到最后也没搞明白这篇文章到底是在批判人类的恶德还是批判人性的软弱——什么?你说我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我已经看明白了?NO,我不明白。因为我从来都认为无论哪种批判都是无意义的,欺诈和软弱是人类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所能采用的最便利的方式,真正勇敢面对生活的人,又能有几个呢?<br>吊人,自愿牺牲……今天早上离开寝室之前匆忙抽出的一张牌居然是这样的提示……真的会有那么多人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我想起刚刚为了爱情结束人间生命的项曦,想起安危不定的魅羽蛇,想起危险之中的李浅,接下来这个自愿牺牲的人又会是谁呢?这种幸运不会这么快就落到我头上吧……<br>中午打电话给李浅,她兴奋得像一只没出巢的小鸟看见鸟妈妈叼来了虫子,“知道吗?前天那个寒先生给我打电话了!”<br>我的心猛地一沉,来的居然这么快:“你这个花痴女人!”<br>“切,论花痴我们谁也用不着说谁吧。”<br>“行了行了,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br>“嫉妒了?谁让你不知道积极表现呢~”<br>“你积极了也没见你钓到哪个。还不是一个个都被你吓跑了。”<br>“至少要比你理都没人理强!行,不废话,说正事。他说他正要在美术商城做一个摄影展,问我能不能帮他做宣传。”<br>“怎么看你还是个被利用的。”<br>“互利互利。”<br>“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br>“厄……我兴奋得忘了。你打电话干什么?”<br>“看看你是不是花痴过度失血而亡!”<br>“行了行了,我心疼你的电话费,有话快说。”<br>“影展的票能不能帮我多拿两张?”<br>“诶?你知道影展的事情?”<br>“《羊城晚报》已经打出广告来了,笨,你再不动手新闻就被人抢跑了。人家肯定跟每个媒体都打过招呼了,你就少自我陶醉了!”<br>“那是绝对不同di!他约我今晚到陶园酒吧聊聊。你——要不要来呢?”听着李浅电话那头充满诱惑力十足的嗓音,我开始猜测今晚牺牲的是她这个自愿上钩的女人还是我这个带着魅羽蛇交代的莫名其妙的任务贴在她身边的“非女人”——阳气过盛的某人啊……<br>晚上七点,早已过了我正常的吃饭时间,虽然为了今晚能有体力“战斗”提前吃了一个椰蓉面包,但为什么感觉还是饿呢?难道是因为紧张?要和一个灵能力比魅羽蛇还高的人对阵,保护一个花痴得晕晕乎乎的“柔弱”女人,对于我这种从来没参与过正式战斗的小角色来说,真是太高难度了……不过,那个人一定会在今天动手吗?我是不是焦虑过度了……那今天早上的牌语又会是什么意思……牺牲……<br>我扫了一眼正装淑女端坐在我身边的李浅,看着她一脸的悠然甜蜜,我突然想去卫生间——看看自己是不是心神不定神色慌张——对比这么强烈的话,被那个什么寒一眼识破,第一个牺牲的肯定是我了……<br>我怕死,没错,我真的一点都不勇敢……<br>什么叫无知者无畏呢……李浅这个白痴……<br>“你好。让你久等了。”我被吓得猛一抬头,一只黑色西装袖子里伸出来的修长的手正伸在李浅面前。还好我的手刚才就抓在膝盖上,才没震起来把桌子掀翻。<br>李浅很优雅地伸出手,和来人轻握了一下指尖。“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我介绍下,这是我们报社的实习生蓝月。”<br>“你好,蓝月小姐。我想我们上次也见过了。”<br>“你好。”我站来,礼节性地欠一下身,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行啊——紧张到这种程度,正常的思考都无法进行,怎么能应对这样的人物呢?<br>“李浅小姐,我带来了一些这次要展出的照片的复本。你可以先看一下。”<br>李浅用她的纤纤玉指接过寒递来的相册,我低着头,眼睛凑过去——相册的第一页——“这只猫好乖啊~眼眯眯的,好柔软好温暖的感觉呢~”<br>李浅的娇声刺激着我的耳膜,她真的看到的是一只猫的照片吗?那真的是一只猫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的照片却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光彩的女孩子的尸体!!!!!!!!<br>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黑暗……<br>四:保护的人和被保护的人<br>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过去的三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我从黑暗中清醒过来的是,我发现自己靠坐在人文学院的台阶上,台阶前,时代广场旁边的路灯柔和而安静,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在华工里有了男朋友,绝对不会和他到西湖边上去做蚊子的食料,而时代广场则是我在学校里转了n多圈之后选定的最佳约会地点,我喜欢这里晚上平和而寂寞的感觉——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没和谁约会,怎么会一个人到了这里!李浅那个没良心的,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就跑了?也不关心一下我会不会被不明色狼……<br>汗,不对,今晚不是应该我保护李浅的吗?那家伙现在是死的还是活的?<br>我要赶快冲回宿舍打电话,晕,头好晕,起身太猛了大脑失血……等我好不容易驱散了眼前的一片星星,居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项天。<br>“你怎么了?不舒服吗?”<br>“没,刚才在下面崴了一下脚,过来歇歇。”(注:时代广场有一段路的地砖是镂空的,中间种草皮,可惜很多地砖里的草都被踩秃了,只剩下一个个洞洞,很容易崴脚)<br>“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的样子。”<br>“天气太热了吧?你从图书馆回来?考研复习得怎么样了?”<br>“就是热,旧馆里闷得厉害,怕是要下雨了吧。”<br>“要不去综合市场买个西瓜回来?”<br>“好啊,我请客。”<br>我跟项天和两个正常同学一样说着闲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帮过他和他哥哥的忙,虽然他们现在也很担心我们的安危,但我并不想让他也牵扯进来……因为他哥哥刚刚离开人世?因为他现在要全力考研?还是因为……我根本就无法信任他……有灵能力的人,在人间界本来就是古怪的一群,每个小圈子都带着各自的使命或者目的,相互交叠会产生怎样的碰撞……<br>在这种时候,我才体会到自己的微弱和渺小。当你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时候,你不会感到愧疚;但当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令人心痛的一切在你面前变幻,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自认自己的冷漠和决绝,但……李浅那只死鬼到底死了没有!<br>从综合市场回来的路上,两车道的路面很窄,时明时暗路灯在夹道树的枝叶间睁着昏黄的睡眼,电流的吱呀声好像鬼婆婆哑着嗓子的呼叫,这个不是我的创意,是我们宿舍一个mm说的,当时我们一路走她一路学,一路学一路笑,开开心心地往宿舍跑,但今天的电流声,却只能在我心头的恐惧上再添一层。我抬眼看了看拎着西瓜走在我身边的项天,他到底能够,或者说是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呢?<br>走过发出鬼叫的那盏路灯,我下意识地朝上面看了一眼:灯罩上方最黑暗的空间里,竟然有两点黄色的光芒直射下来——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路灯的光虽然不强,但也足以把后面的微小光亮覆盖住,为什么……我还能看见呢?<br>“诶?你在看什么?”<br>“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盏路灯吵的鬼怪,学校也不说让人来修修。”<br>“正门那里也有好几盏闹鬼的路灯呢。”<br>“我们宿舍楼下是声控的,呵呵。”<br>跟项天在他宿舍楼下分手的时候,我脑子里盘转的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两点光芒。我可以很肯定的说,那是一双猫的眼睛。猫……昨天晚上也有猫在看我……流连在我身边的猫……难道和今天那个寒拿出来的照片上的猫有关系……?<br>拎着半个西瓜爬上我的九楼,还没喘匀第一口气宿舍电话就响了。“喂,请问哪位?”我的习惯性问话还没说完,那个让我头皮发麻的冷细声音就冲进了我的耳膜:“李浅现在的情况不大好啊~”<br>“你想怎样!”我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心却在扑通通狂跳,他这是要拿李浅当人质吗?<br>“她现在在我的医院里。”<br>“医院?你不是摄影师?”<br>“是啊,我是医院里的摄影师。”电话的声音带着轻笑,我的脑袋却像掉进了一池冰水里,无比刺痛却又无比清晰,接下来的,是无比的恐惧——<br>“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放我回来做什么——”<br>“帮我抓住那只跑掉的猫,你有三天时间。”电话断了。我无知觉地放下听筒,换鞋,去卫生间洗脸,开电脑,上QQ,我现在急需一点线索,一点提示——<br>谢天谢地收到魅羽蛇的留言了:项曦从冥界出来的时候,有一只猫尾随他来到了人界,至于这只猫为什么这么重要我还没查到,你自己看着办吧……<br>晕,我现在已经没力气骂他了,李浅的安危就在我手中——医院里的摄影师,今天看到的女孩的尸体,猫,猫的尸体,李浅……我不知道如果处理不当会发生怎样令人发指的事情,但现在,在孤军奋战的情况下,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br>牺牲……今天的牌语是牺牲……甘心情愿的牺牲……<br>李浅……<br>虽然猫躲在我的学校里,但无论灵能力还是办事的效率,李浅都要比我强很多……<br>但今天留下的是李浅,回来的却是我……<br>甘心情愿的牺牲……<br>难道是李浅为了我……<br>沉重的无力感再次蔓延我的全身。<br>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我走上楼顶平台,又一次看到了那双眼睛……<br>五:为什么偏偏是我?<br>“你还活着?”<br>“不,我已经死了。”<br>“那你为什么敢接近我?”这个问题我问得好傻,我已经被魅羽蛇误导得彻底不把自己当女人了。什么叫阳气过盛鬼都不敢接近!但现在我没时间跟他置气。我要专心对付这只猫,因为李浅的死活就掌握在它的猫爪里——这么说也有点问题,应该是,掌握在我这只抓猫的手手里。“你应该知道我要抓你。”<br>“我希望你能帮我。”<br>“你不觉得现在开口已经晚了吗?要是在李浅被抓之前,我想我会答应你的。”<br>“在此之前我无法信任你。但现在我们已经站在了一条船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br>“你是一只——很自以为是的猫。虽然你活的年头可能比我长很多,但是——我不是一个从直接利益考虑问题的人。”<br>蹲在天台护墙上的猫愣了一下,给我的感觉它有点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情况超出了预定就不知道如何处理。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br>“说吧,想我帮你什么?”<br>我把它拉回既定的程序,想证明我的判断。但这只可恶的猫居然“喵~”的一声跑了。我冲到墙边,瞪着楼下的水泥板上映照的灯光。我知道它摔不着,猫有九条命,何况是一只死了的猫。但郁闷的是,它要是不再来找我,我到哪里找它去?唉,看来打击低级动物是不对地。可我也没想到冥界来的猫会这么脆弱啊。<br>我垂头丧气地走回宿舍,到手的机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跑掉了,时限又只有三天,也不知李浅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摆上解剖架当模特拍照了,想到她是顶替我留下来的……等等,如果那个冥界来的摄影师寒的能力在魅羽蛇之上,他为什么不能直接来抓这只猫呢?为什么他会留下李浅放了我?为什么这只猫几天之前就开始盯着我?为什么魅羽蛇会把任务交给目前只有感应能力没有战斗能力的我?为什么核心一直是我?<br>我又忘了自己是迷迷糊糊怎么睡着的。半夜里,我大概是翻了个身,就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我手臂上蹭。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对明黄的光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怎么又回来了?”<br>“你很想救你的朋友,不是吗?”<br>“死猫,不要再跟我谈条件!”我瞪着眼睛压低声音,生怕吵到了宿舍里的其他人,可这只猫跟刚才一样的程序化语言还是让我无法忍受,“到底怎么回事?赶快说。”<br>“你让我附在你身上。我们一起去救你的朋友。”<br>“什么!?”我怀疑刚才我要是没醒过来它就已经这么做了。这只被遥控的猫!遥控!天,我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不是要抓住猫,而是要通过猫来遥控我!我冲这只猫冷笑了三秒钟,“死猫,不要以为你可以骗过我!”<br>那对黄眼睛呈现出瞳孔扩大的反应,转眼从我的蚊帐里消失了。我蹑手蹑脚地从下了床,把电话扯到宿舍外面拨通了魅羽蛇的手机号码,老天保佑他现在在人间吧~<br>“喂?深更半夜的——”<br>“听着,我问你,动物的灵魂在冥界扮演什么角色?”<br>“角色?什么意思?”<br>“那个从冥界来找我们的人,是个傀儡师。他控制动物的灵魂。而那只从冥界跑出来的猫,多半是从他的控制之下逃出来的。那只猫或许确实是想寻求我的帮助,但这也刚好被他利用。他今天派了一只相似的猫过来,想让它附在我身上进而控制我。”<br>“控制——你?”<br>“你不用装出惊讶的语气。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br>电话一端一阵沉默。<br>“不用瞒我。告诉我李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为了救我,已经被……”<br>“放心,她不会死。寒虽然没有料到你会这么精明,但他也会留下了李浅做为最后的王牌。”<br>“为什么会是我?”<br>“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最好能找到那只真猫,找到它就能解开谜底了。”<br>“你现在在哪里?”<br>“为什么问这个?”<br>“这件事……我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吗?”<br>“只要不是杨修就行。他是老板的儿子,出了什么问题……”<br>“老板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啦!”我骂回去,虽然我并不想再有人因为“我”出什么问题,但“以我现在的力量,怎么可能和他斗?”<br>“我知道你不行,所以你只要拖住他,给我时间。好了,我挂了,你也快去睡吧。”<br>我钻回床上,今天,是魅羽蛇第一次用正常的声音跟我说话,最后一句的关心,竟让我的心头泛起一阵感动。带着些许甜蜜,我安静地睡了。<br>一觉醒来,虽然上第三节课都快要迟到,但新一天的牌面是:隐士 正位。<br>一个有利的转折。<br>六:叉烧豆腐:最后的晚餐<br>下午上完三节课已经是五点钟,某人还要跑去校园管理办公室去拿新学期学社招员的场地批条。最让人郁闷的是,因为是在食堂门前招员,还要到膳食科再盖个章子。真是手续多多,哪个部门都得罪不起。<br>校园管理办公室在综合市场旁边,就是昨天晚上我和项天买西瓜的地方。我从一号楼直冲过去(五点半就要下班啊),心里想着校管办的老师千万别去喝个茶倒个水什么的,不然我第二个章字就盖不上了。唉,有我这样当社长当得这么衰的嘛!没办法,刚开学,人手少事情多,可是……经过那盏坏掉的路灯时,我抬头向上扫了一眼,除了几条树枝,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昨晚在上面盯着我的,到底会是哪只猫呢?<br>五点四十分,学五饭堂已经不剩什么能吃的东西了,梗比手指头还粗的青菜乱七八糟地躺在已经剁烂了的冬瓜上,刚看见节瓜还剩两个,却被收盘子的老兄三下五除二倒进了丝瓜盘子里,真是……“豆腐叉烧。”还得赶快吃,吃完了回宿舍换书,晚上七点在山顶23号楼还有辅修的课。天啊,我真是天底下第一大忙人。<br>有口无心地吃着饭,我的脑子里还在盘算着那只猫的问题。魅羽蛇让我拖延时间,可寒只给了我三天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只剩两天。两个人都在时间上斤斤计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br>时间,人最缺少的,却又浪费最多的,就是时间。正如我自己,每天忙得要死,却又好像任何时候都在发呆。时间……<br>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爬回九楼,我这两天真是过得迷迷糊糊,看看表六点十分,还有时间把昨天的衣服洗出来。时间,是挤出来的啊……<br>挤……<br>这是一个弧度的概念,两边用力造成弯曲,中间向外突出。如果表面弹性很好,就只造成变形,如果弹性不好,或者挤不动,或者挤出来……<br>晕,我在这里胡琢磨什么,赶快把衣服洗出来还要给编辑部的打个电话问问迎新的报纸印好了没有。印好了明天让外联部的去拿,杨修那家伙又该跟我苦着脸说:老大,人手不够啊,全部新生的报纸,哪里派得动啊……<br>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六点五十分,在我锁上宿舍门往楼下跑的时候,我知道我注定是迟到了。翻过宿舍楼后墙的栏杆,穿过黑乎乎的西六男生宿舍,下台阶,过西湖桥,爬坡,上台阶,我亲爱的读者,你现在知道了,在华工这种鬼地方,要上一个课要历尽多少艰辛——在我喘着气爬上山顶,正要网23号楼冲去的时候,一个怯怯的女声飘到了我耳边:“学姐,你知道12号楼在哪里吗?”<br>12号楼?我把手往左边一指,“就那里。”<br>“谢谢。”还没等我调整好到23号楼的路线,问话的女生就以和刚才纤细的声线极不相附的超速度向12号楼的大门飞去——害怕迟到的大一新生,我笑笑,再过两年,恐怕就再也不会有这种紧张了吧,那我,现在又在跑个什么呢?<br>人,不知疲倦的人,不甘寂寞的人,总是在追赶着什么。可再怎么赶,也要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左右——我蹑手蹑脚地从后门钻进教室,开学第一堂课,人多多,在倒数第二排蹭了一个座位,我迷迷糊糊地听了不到三分钟,然后觉得很困,然后睡着了,然后——谁能告诉我,我拼死拼活地跑上来到底是为什么呢?<br>或许,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明白今天的牌面为什么是隐者。这,大概是一种告诫……<br>晚上有一丝风,走在人群后面,听着树叶沙沙地响。我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风自在地吹在脸上,让我很想问自己,怎样的生活才算一种理想。<br>我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种问题,不过,“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吧?“<br>“放心,我不会抓你。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br>“是不是,我害了你呢?”<br>“不知道啊。”我向后弯下身子,一只白白胖胖的猫蹲在石板上,看起来远没有前几次遇到的那只敏捷锐利。“第一次在西湖边树上看我的,是你吗?”<br>“不是。”<br>“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是那个寒派出来的猫了?”<br>“我那个时候躲在树根后面看你来着。”<br>我晕了,这群猫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为什么要看我?”<br>“因为我想回去。”<br>“回哪里?冥界?”<br>“回灵界。因为你帮项曦从冥界去了灵界,所以我想——”<br>真想不到灵界冥界的事情原来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有多少时间?”<br>“三天。”<br>“比那个寒给我的时间还多一天?”<br>“寒……”<br>“他不是个好东西对吧!”我想着摆放在解剖台上的猫,想着他的手术刀在李浅滑嫩的皮肤上滑过……<br>“不……”<br>“不什么不!”一团黑气在身后的树丛里爆开,收拾不了寒我还收拾不了你们,该死的监视我的猫!<br>蹲在我脚边的白猫呆呆地望着那片逐渐消散的黑雾,眼中竟有迷蒙的泪色。我咬咬牙,叹了口气,“这两天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歇着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得先顾自己保命才行。你也别怨我,就算它们曾经是你的同胞,可现在已经不是独立的灵体了。你也还是先看好自己吧。”<br>“你……不打算再问我什么了?”猫的声音轻轻悄悄的,很可爱。<br>“不问了。就算错了,也是我的错吧。”因为,这是我选择的生活,也是我要走的路。<br>七:欺骗<br>当敌人用一种介质来威胁你的时候,你可以用同样的介质反过来威胁他。因为,人最害怕的就是预定好的事物超出自己的控制。在很大程度上,人总是相信自己的推理和判断,而无视自然的扭变和规律。<br>可惜,我现在没有时间来论证这种固执的荒谬与可笑。因为我正站在寒华贵而奢侈的摄影棚里,看着他的眼睛由纯黑蜕变成灰绿。<br>“没想到我会来吧?”<br>“不。是没想到你能来。以你的灵力,根本不可能进入到我的结界里。”<br>“这是句骗人的话。你根本没有设置结界。你这么说是为了恐吓你的标本们,防止它们随意逃出去。”<br>寒的嘴角终于挂上了优雅的笑容。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所以就算,超出预计,他也打算把一切再次捕捉回他的掌控之下。而这,正是我取胜的唯一希望。<br>“难道,在你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我没有设置结界了?”我看见他纤长的手指在一排按钮版上精巧地移动,只要轻轻按动一个,镁光灯耀眼的光芒就足以把我逼缩到死亡的边界。还是威胁……第一次是用他实力的虚名,第二次是用李浅的生命和紧迫的时间,第三次是虚无飘渺的结界……同样的招数,你以为还会有用!<br>我的指尖迸裂出幽蓝的光线,我看见寒纹丝不动地站在我对面,任凭身后最大的镁光灯在我的攻击下碎裂成天女散花般的金属片。<br>“还要继续玩吗?明天我早上还有课,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磨蹭!”<br>“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克服恐惧的。魅羽蛇不是告诉你要跟我拖延时间吗?你居然还敢闯过来。”他的手指离开了按钮版,头顶上,原本闪烁的暗蓝色灯串也在一颗接一颗地熄灭。<br>“我不相信任何人。”<br>“这很有趣。如果你们自己人之间都没有信任感——”<br>“不要以为你在这里可以钻到空子。我所不相信的,不是他的人和心,而是他的判断。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判断力,这是组织对我们的终极教导。”<br>“明天晚上八点,二沙岛。”<br>我点点头。周围的灯全灭了。让人感到安全的黑暗啊。<br><br>我从桥接的空间里退出来,看见项天正站在我身后。<br>“你不觉得太冒险了吗?”我听出他声音里的担忧。<br>“我别无选择。该来的终归要来,该见的终归要见。我不能为了自己一天两天的安全,就把李浅放在危险的地方不管不顾。”<br>“可是——”<br>“不过,幸好你没急着去救我——”<br>“你这是在讽刺我胆小怕事——”<br>“如果你去了,我很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他们的目标是我,这是我们组织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明白吗?”<br>“蓝月!”<br>“你不用觉得我们救了你哥哥就欠了我们人情。你们那点连猫都掐不死的能力根本帮不上忙,只能添乱!好好准备考研才是你的正经事!对了,明天报纸出来,团委那里的份你帮我送一下,我没时间。”<br><br>午夜的黑暗里,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冷酷。没有人天生就懂得勇敢和坚强,所谓的无所畏惧,本来就是无路可退的结果。此时此刻,我只能埋葬自己所有的柔情与软弱,ft,继续说下去就彻底不属于女生族了,睡觉!<br>八:归所<br>二沙岛是个美丽的地方,在喧嚣而烦躁的广州城里,它的空旷,它的平静,甚至带有些许寂寞的感觉。但这里也是广州地价最高的地方,于是,足以证明舒适和安逸不会属于忙忙碌碌的普通人。<br>我站在广东美术馆与星海音乐厅中间的石板路上,夏日的傍晚,地面上的热气轻轻浮荡,微风和夕阳都让人感到沉静和自在。然而,西边有云。浓黑的张狂的云。它们漫卷过来的速度,让人恐惧,也让人期待。<br>魅羽蛇,我违背了你的告诫。而你,也不会怪罪我,对吗?或许你可以相信李浅能顶得过这一关,但我一定要她回来!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成为影子,成为傀儡,成为解剖台上不能反抗不能挣扎的绝望生命!为此,他们估对了我的决心,却估错了我的软弱。我虽然无力战胜,但这并不能说明不能战胜!<br>“你今天早上,没有看塔罗的指示吧?是害怕?还是——”<br>“我的主牌只有两张,隐士和命运之轮。既然昨天隐士已经出来了,今天还有什么好看的呢?”<br>“那么说,你已经准备好了?”<br>“李浅在哪里?”我看见寒的身影从美术馆的台阶上一步步靠近,却感觉不到他与我之间曾有过的那种遥不可及的距离。“你的展览不是要在美术品商城开吗?怎么,提高档次了?”<br>“商品和艺术有着本质的不同,我不能太看低自己了,是不是?”他的微笑竟然多了一分随意和温暖,天,这家伙是不是散了什么迷魂药了。“怎么?你昨天的气势哪里去了?”<br>我现在的笑容应该有些自嘲,“昨天我说过,同样的招数不能用太多次。今天你就换花样了?可惜我的神经没那么脆弱呢~”<br>“可惜,人必定会成为自己感情的俘虏。”<br>“而你就利用了感情让他们成为了你的俘虏。”<br>“我给了他们永恒的安眠。感情是一种困扰,不对吗?这些可怜的人,当他们不再思念,不再困扰,不再痛苦,这里是他们幸福的天堂。”<br>“是这样吗?那李浅她还好吗?”<br>“很好。因为她原本就没有感情。”<br>那个怪物……我心里暗笑,别看她成天花痴样,但做一个真正没有感情的人,真的会那么幸福快乐吗?<br>“但是,你不是。你只是装作没有感情。在你的心底有很深的伤痕,你在拼命掩饰,却又不忍忘记。”<br>“你这是在诱惑我?”<br>寒从怀中拿出几张照片,我知道他想给我看的,还是那几只柔软得让人看了就想抱在怀里的猫。但我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自己的想象,我看到的就是女孩子的尸体,她们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化身为麻木的灵魂,成为我面前悠然站立的人的忠实的仆役。它们怀着对这个人的无限感激,走向毁灭,走向死亡——<br>但是,为什么我能看到呢?为什么我不可以像他们一样幸福?为什么我一定要坚持,为什么?“为什么要特地来找我?”<br>“因为你的存在很危险。你们的存在都很危险。你们是一群感情特质的怪物!”<br>在我的神经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攻击已经到了。身体,撕裂的痛。我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深蓝色的蜘蛛网里,每一条蛛丝都牵扯着我的希望和我的回忆。他不会杀了我,但是他要毁了我。毁了我的对抗,毁了我的坚持,毁了我的希望……<br>“蓝月!”遥远的好像在天边的声音,带着声嘶力竭的痛苦,那个傻瓜,那个傻瓜为什么要跟来……<br>我的思维蜷缩在一起,竭力躲避着那抽丝剥茧般的痛苦。我听见项天干涩的声音在七层茧壳外呼喊:“蓝月!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去救我哥哥!如果他能永远忘记,如果他能永远放弃,如果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如果……”<br>原来……是这样……你们……瞒得我好苦……我感到自己的心向着一片无边的黑暗坠落而去……幸福而温暖……<br><br>九:套索<br>我承认,这个故事从现在开始变得没有创意。但我们却无法回避,感情是人之为人的永恒主题。<br>我躺在李浅怀里,神经酥软,没有一丝力气。<br>“早知道我还拼死拼活救你出去干嘛~”<br>“你明知道我斗不过他的。好啊,你成天懒在这里看帅哥,我在外面担惊受怕紧张得头大。我才没那么傻!我要休息!睡觉!”<br>“你以为我在这里很舒服啊!整天对着一张脸会审美疲劳的!”<br>“那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冲回那个花花世界啊!”<br>“我要是有办法,还有的着在这里寂寞梨花独自开吗?”<br>“行了行了,不过两天功夫,看把你耗得跟麻干似的。”<br>两天,只两天,嘴里说得再轻松,也不能掩盖看到她第一眼时那揪心的痛。我原本不相信,出现在眼前的会是那个光华丰润,带着玉兰清香和傲人眼光的李浅。但看看自己灰黄的失去了光泽的手臂,我相信了。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她眼中会是怎样一幅可怕模样,但我相信,地狱就在我们身旁。<br>李浅没有回我的话,我只有自己喋喋不休地说下去,“你不是没感情吗?那个怪物还跟我说他伤不了你呢。你不要告诉我说这些伤都是为我受的啊,我不领情!”<br>“不是为你受的,也是为魅羽蛇那家伙受的。看起来他有把我们一网打尽的意思啊。”<br>“神经!项曦的事又不能全怪我们!要是不把他从冥界拽出来那个灵媒就不肯走,那个灵媒不肯走她的族人就在学校里面闹鬼,他们这么一折腾学校里的人还要不要活了!那个灵媒也是,人已经到了冥界了不去冥界找人跑到学校来守个鬼!灵界和冥界的事情真麻烦,包括那几只烂猫!”<br>“让他恼火的,恐怕并不是我们从他手里抢了一个人。而是因为我们开了这个口子,他的那些玩偶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吧。”<br>“唉!也是,那只白猫找我就是想让我帮它回灵界。不过,不痛不痒的,我干嘛管它的闲事!”<br>“是啊,不痛不痒的。那你前天晚上看到照片的时候那么激动干嘛?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坐着我说不定还能花言巧语加娇笑把他糊弄过去——”<br>“我——怎么激动了?”<br>“你差点没把他勒死!”<br>“完 全 不 记 得 了……”我傻呆呆地趴在地板上,想着要是我能把他勒死就不用现在这么麻烦了。不过这样看来,他也还算个善良的人,没有直接向我下手,而是先试探了我一次。“不过,你在那张照片里看见的真的只是猫吗?”<br>“看到的,不一定非要说出来。你也知道组织的生存原则。”<br>“对不起。”我呆呆地看着地面,看来,这次是我闯下了大祸,不单赔上了自己,恐怕还要害了整个组织。<br>“他想用照片测试我们会不会帮他的猫,而你的反应证明了他的猜测。”<br>“我才不要管那些猫!我只要救你!”<br>“救我和救猫又有什么分别吗?在这个过程中,你的心都是一样的啊~虽然受过伤,虽然虚装着冷漠,虽然每天用忙碌来麻木自己,但你终究不会放弃感情。你爱这个世界,爱那些可以放胆爱放心爱的人们,爱他们的自由,爱他们的活力,别看我,我说的不对吗?”<br>“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唠叨了。”我撇撇嘴,从地板上爬起来,“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br>“不说明白,恐怕我们也出不去吧。我一直很奇怪,魅羽蛇有什么神通,居然能从冥界要出人来。这两天在这里无所事事,我一直在想。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给了他一种奇怪的力量。”<br>“你不是要说这个东西就是我吧。”<br>“当然不会是你。但正是这种力量,把我们栓在了一起,把我们的组织栓在了一起。”<br>“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可惜我现在没时间分析李浅今天为什么哲学起来了。那个寒,已经回来了。”<br>十:并非解脱<br>寒回来了,他枯寂的长发,他灰绿的双眼,他手里拎着那只可怜的白猫,白猫肥胖的身体重重地垂向地面,我知道它没有死,但是,已经放弃了希望。<br>我问李浅,我们继续行动会不会造成组织和冥界的全面开战。她冲我傻笑。的确,我们都没有这个决定权,但我们不能等,我们也无路可退。“不要说你不会杀我们。你已经夺走了我们最宝贵的东西,放过你,我们就和你的傀儡一样成为了行尸走肉!”<br>“是吗?那你们已经准备好死亡了吗!”<br>尖锐的刺痛,如同锋利的刀尖在皮肤上划开无数道细小的血痕,透过挡在面前的双臂的间隙,我看见对面敌人的不可抑止的愤怒,我的双脚带着柔弱的呼喊,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不能倒!直到——直到——直到在身后一片耀目的闪光——<br><br>三天后。<br>“做记者的不会摆弄相机,也太丢人了吧。”<br>“尤其是你这个专门拍帅哥的时尚版记者。”<br>李浅还没来得及回应我的挖苦,手机响了。“……我说魅羽蛇你好不容易来回广州,来晚了可别说我们小气不请客啊~”<br>我笑笑,我们现在正坐在东川路信仁双皮奶古雅的圆桌边,魅羽蛇那家伙从机场过来,不知道塞车塞到哪里了呢。<br>“那天拍的照片?寒,把我拍得那么丑!”<br>“挨打你还想挨出美型来啊!”<br>“那也是为了给你当挡箭牌!底片毁了!不许给魅羽蛇看!”<br>“那家伙到了不狂扁我们一顿就不错了。伤了冥界七锋之一的寒……”<br>“但,你是怎么想到可以用相机——”<br>“原因在控制,摄影师是通过相机来控制对象的,寒最自以为傲的,就是他对人的控制。第一次,第二次,你可以顶撞他,但终究还是没有逃脱他的控制,被他捉了回来。而他又刚捉回那只逃脱的猫,正是自信心膨胀的时候。在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掌握了他的武器,对他来说就是从天上到地上的打击。说来,他的那架有着摄人心神能力的相机——”<br>“你是怎么搞到手的?”<br>“让两只猫帮我偷过来的呗。”<br>“原来你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抓我当苦力啊!”<br>“我是你的领导诶~”<br>“我还是你们的领导呢,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魅羽蛇今天居然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一张装做气鼓鼓的青脸,样子滑稽得让人直想掐。<br>“可是,你也没打算把我们辞退,是不是?”李浅的微笑永远都那么有诱惑力。<br>可是这家伙——“一份双皮奶,一份虾饺,一份炒河粉,一份腊肉煲仔饭,一份……”<br>“喂喂喂,你吃不吃得掉就点这么多啊!!!”</FONT><br></P></FONT></TD></TR></TABLE>END
[此贴子已经被猫六于2005-11-11 13:07:52编辑过]


作者: 猫六    时间: 2005-11-21 10:55
不错的文章,有文才啊
作者: 银瞳占卜师    时间: 2006-1-5 19:45
顶 写的很好啊[em01]
作者: 月见    时间: 2006-1-22 11:17
一一是个全能的人吧[em04]
作者: 匿名    时间: 2007-4-20 01:28
其实好东西都在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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